花菤

Spit In The Sky 5 { 蛋 }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这可以说是我所写的第一篇真正意义上言情的TD同人了……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5.蛋

十年前，马丁追上拉斯特的皮卡飞船，在朝其左灯开完一炮后，飞船的主人了解到了他的决心。

之后，拉斯特请求登船，他们好好地打了一架。当马丁怒吼“别像个懦夫，拉斯特！”时，对方把他掀翻在地。

那时的拉斯特还没有现在这么颓丧，这么波澜不惊，马丁能够隔着他们之间所剩无几的空气，感受到他动脉的剧烈搏动。原来一个人的血液能够那么沸腾，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渴望。

拉斯特走了，拿走了他放在飞船上的个人物品，之后不久，马丁换掉了飞船。

现在，他又梦见了十年前，那双失望的眼睛。

马丁起床，走进盥洗室，拉斯特正站在那里，用手指蘸水，梳理他的乱发。它们因此而整齐了一些，被捆在脖子后方。

拉斯特自动为马丁让开位置，马丁刷完牙之后，对着镜子多看了一会儿，那里面的人已不复年轻，怕是引不起任何人的渴望，只会带来越来越多的失望。

拉斯特站在舷窗前，看着窗外发呆，或者说，冥想。反正肯定不是看风景。

这里没有什么风景，他们汇入到飞船流中，加入补充太空燃料的队列。

马丁和站长相熟，站长给他打了个八折，还跟他聊起家庭和孩子。拉斯特在窗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

没过多久，马丁回来了，让电脑操作起飞。

“那是什么？”拉斯特看到马丁将一个东西放到桌面上，一个椭圆形的，光滑的，比橄榄球再大上一圈的……蛋状物。

“你看不出吗？这是一个蛋。”马丁说。

“我们只是加了个油，你就抱回了一个蛋，你还有什么别的特殊技能吗，马蒂？”

“滚开，”马丁道，“这是我们的货！我只要把这个运到第13号瑉矿星，就能拿报酬。就在你要去的那破地方的路线上，这生意不做白不做。”

拉斯特耸耸肩：“这是你的船，你不需要向我解释。”

“不再是了，”马丁神色复杂地看着拉斯特，“我之所以同意带你去拿东西，是因为我被卷入你这破案子里了，也因为我需要个搭档——在我逃跑时我希望由人来操作飞船，而不是电脑——从今天起这是我们两个的船。”

拉斯特吸进一口烟，说：“好吧。”就好像是马丁有求于他似的。

刚才加燃料的时候，马丁还补充了一些日用品，包括一箱孤星啤酒。在重新遇到拉斯特之前，他已经很久没喝酒了。

“现在，还不知道这个陷害你的人的身份，但肯定和17年前的案子有关。我们先得去拿回我的东西，里面有我搜集的一些资料……”拉斯特喝着啤酒，开始他神神叨叨的分析和演说。他把空啤酒罐割开，做成一个个锡皮小人，立在桌面上。

“呃，拉斯特……”马丁不想打断拉斯特的演讲，但是。

他眼睁睁地看着桌面上的蛋裂开一条缝。马丁跳了起来：“那混蛋告诉我这玩意起码还要一周才孵化！”

“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？”拉斯特问。

马丁没空解释，返身拉开衣柜门，把整个身体藏了进去，见拉斯特坐着没动，又跑出来，把他也拉起来，塞进衣柜里，接着自己再躲进去。

“你总不会想给它当爹吧？”马丁从里面关上柜门，“这是仝一列星系的皮丝谢，一种软体动物，有七只触手，长相丑陋。”

马丁顿了顿，又说：“有的星球养他是合法的。这东西会把破壳后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成母亲，然后用七只触手攀到母亲身上，直到成年前都不会放开！”

“听上去是够吓人的。”拉斯特冷淡地说。

“我不管你怎么想，”马丁道，“我已经有两个孩子了，不想再多一个。至于你，最好乖乖给我待在这儿，如果你跑出去，让那东西抓住你的胳膊，我就砍掉你的胳膊；抓住你的腿，我就砍掉你的腿。”

这里是马丁的衣柜兼储物柜，飞船上唯一一个能容下两人的封闭区域，这里闻起来像马蒂，听起来像马蒂，空气流过脸颊的触感像马蒂，呼吸时留在舌尖的味道也像马蒂。

拉斯特大部分的人生都无关于他，但一生中总有那一秒，每一个细胞里都充满他。

这一秒令他眩晕，而他已决定不再踏入人生的陷阱。

事后，马丁和雇主大肆夸大这趟活的艰辛：“它提前破了壳，我不得不在飞船上养了它三天，三天！劳务费必须加百分之二十。”

将钱谈妥后，他才把那一坨粉红色的黏糊糊湿哒哒滑溜溜的恶心生物递了过去，它的七只触手紧紧抱着一个啤酒罐小人，就是不松开。